最近一段时间《长安十二时辰》正在热播,在影视剧中,崔器的表现非常经典。崔器说过这么一段话:“陇右崔器,旧历二十三年募兵,军帐中攒有贼头八十四颗。”这段话内容并不长,但是信息量巨大,反应了唐朝一系列的真实情况。今天,我们就根据陇右崔器的对话,分析一下唐朝内部各方面的问题,这些问题也是大唐帝国的真实写照。
一、陇右道为唐朝划分的15道之一
在元朝建立行省制度之前,我国先后出现了汉路、唐道、宋路的划分办法。在汉朝统治时期,起初有朝廷直接管理下辖的各个郡。但是帝国的疆域辽阔,朝廷很难了解各地区的真实情况。因此,在汉朝统治的中期,全国被划分成为13个州,例如荆州、益州、徐州等等。每个州设立州牧或者刺史,负责监察各地区的官员。州仅仅是监察区,到了东汉末期,逐步演变成为了行政区,因此,出现了东汉末年军阀混战的情况。
经过魏晋南北朝的混乱局面之后,隋朝再次统一天下,唐朝继承了隋朝的统治,与汉朝遇到了同样的问题,如何监察各个地区的官员。在唐太宗在位时期,唐朝把全国划分了10个道,史称“贞观十道。”道类似于州,也是监察区,而不是行政区。到了唐玄宗在位中期,又把全国调整为15个道,史称为“开元十五道。”在贞观十道和开元十五道中,都包括了陇右道。陇右道大体上就是今天的甘肃省,崔器在陇右道注册籍贯、参军,因此自称为“陇右崔器。”
二、陇右地区属于抗击吐蕃进攻的第一线
在唐朝统治时期,一直需要面对一个强劲的对手,那就是崛起于青藏高原的吐蕃帝国。唐朝曾经面对契丹、突厥等一系列对手,这些对手都被唐朝击败,只有吐蕃帝国与唐朝反复争霸长达两百余年。唐朝平定了中原和北部地区以后,开始全力向西发展,经营与西方的进出口贸易。吐蕃帝国统一了青藏高原之后,由于南线被群山阻隔,吐蕃帝国开始向北发展,染指唐朝的西部地区。
例如唐朝的安西四镇曾经反复易手,除了安西地区,双方主要争夺陇右地区。对于唐朝来说,陇右地区是拱卫关中的屏障。如果吐蕃帝国占领了陇右地区,则彻底切断了唐朝与安西四镇的联系。从唐高宗时期开始,唐朝与吐蕃展开了长期的鏖战。陇右地区属于抗击吐蕃帝国的第一线,崔器在陇右地区参军,肯定参加了一系列的战役,作战经验丰富。到了唐朝统治的中期,陇右地区的驻军和范阳地区的驻军,是唐朝军队的精锐力量。
三、唐朝军队采用首级记录战功的模式
为了震慑对手,崔器直接说“在军帐中攒有贼头八十四颗。”这是什么意思呢?唐朝军队以人头数量记录官兵的战功。例如一次战役结束之后,一位士兵斩杀了三个敌军,并且砍下了敌军的首级,这就是这位士兵的军功。崔器攒有贼头八十四颗,就意味着自己砍下了84个敌军的首级,自己属于久经战阵的老兵,不怕死的尽管上来。其实,崔器斩杀敌军的数量肯定多于84人,因为自己斩杀了敌军以后,不一定就是自己砍下首级,“抢人头”的情况比较普遍。
在影视剧《神探狄仁杰》中,出现了崇州右威卫官军杀良冒功的情况。其实在古代社会,这样的故事屡见不鲜。为了获得更多的战功,官军经常洗劫战场周围的村庄,斩杀无辜的百姓,充当自己的战功。由于存在太多的问题,宋朝建立以后,取消了以首级记录军功的模式。到了明朝统治时期,这一模式再次使用。明末农民战争时期,明朝的官军多次出现杀良冒功的行为,尤其是左良玉部和贺人龙部。
四、唐朝已经走下坡路,存在各种潜在的危机
公元年,唐玄宗李隆基登基之后,前后总计使用了两个年号,分别是开元和天宝。依靠唐太宗、唐高宗、武则天等几代人的努力,在唐玄宗李隆基在位时期,唐朝进入了鼎盛时期,出现了“九天阊阖开宫殿,万国衣冠拜冕旒”的盛况,史称为“开元盛世。”唐朝大诗人杜甫后来回忆了开元盛世:“忆昔开元全盛日,小邑犹藏万家室。”
开元这个年号总计使用了29年时间,公元年,唐朝开始使用天宝年号。由于年号开元已经成为了过去式,因此被称为旧历。崔器口中的“旧历二十三年,”其实指的就是开元二十三年。结合天宝二年的时间点,崔器参军已经8年时间了。在唐玄宗在位后期,唐朝面临着一系列的内忧外患。在朝廷内部,李林甫、杨国忠等人乱政。在外部,范阳节度使安禄山野心勃勃,按照训练、招募自己的私人军队。因此,唐玄宗统治的后期,鉴于年号天宝,被称为“天宝危机。”
五、募兵制已经彻底取代了府兵制
在唐朝统治的前期,沿用了隋朝的府兵制度。府兵制度出现于南北朝时期,类似于中世纪西方国家的骑士制度。府兵们拥有自己的耕地,不需要缴纳赋税。其他农民服徭役的时候,府兵们进行军事训练。战争爆发以后,府兵们准备兵器和粮食开赴前线。在唐朝统治的前期,府兵制度没有太大的问题,但是随着局势的变化,府兵制度开始被撕得粉碎。
唐朝的疆域辽阔,从府兵的家乡到前线,可能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。随着战役时间的拉长,府兵们甚至需要长期驻扎边疆地区,久而久之,府兵们在家乡的耕地将会逐步荒废。面对突厥、吐蕃等强敌,府兵的伤亡越来越大,数量已经无法满足战争需要。从武则天时期开始,已经开始进行局部地区的募兵。开元二十一年,唐朝将府兵制改为募兵制,各地的节度使负责招募军队,与周边政权作战。募兵制度有利于拱卫唐朝的边界,但是埋下了藩镇割据的巨大隐患。
六、唐朝中央控制的军队,战斗力迅速下滑
在募兵制出现之前,唐朝中央控制的军队也需要开赴战场作战,例如左右龙武军。唐朝中央的军队仍有一定的战斗力,足以震慑各地的将领们。募兵制出现以后,各地的节度使开始自行招募军队,由于是节度使直接指挥,军队对节度使的认同感非常高。募兵制的出现造成唐朝军队分为了边塞军和中央禁军,边塞军久经战火洗礼,战斗力很强。朝廷控制的中央禁军由于久疏战阵,战斗力迅速下降。
此外,各地的边塞军有40多万,中央禁军只有10多万,唐朝中央并没有什么优势。随着外强中干局面的形成,各地的节度使们开始蠢蠢欲动。例如安禄山,自己兼任了河东、平卢和范阳三镇节度使,军队数量超过20万,而且都是虎狼之师。公元年,安禄山发动了叛乱,规模巨大的叛乱打破了唐朝的宁静。唐朝诗人李白在诗句中记录“三川北虏乱如麻,四海南奔似永嘉。”白居易则在诗句中说:“渔阳鼙鼓动地来,惊破霓裳羽衣曲。九重城阙烟尘生,千乘万骑西南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