槟榔

注册

 

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

一女子寻人16年,曾卧底帮助警方破案,结 [复制链接]

1#
北京白癜风治疗是多少钱 http://pf.39.net/bdfyy/bdfjc/150526/4629702.html

我们派出所有个副所长老张,手下有个“无法无天”的女线人。

我们开车带她执行任务,帮忙指认嫌疑人。她一路过小吃摊、水果店,就吵着要喝可乐、吃苹果。张所就一句话,买!

她要去监狱服刑了,把宠物狗送到派出所,张所也是一句话,养!

有人打趣,说建所以来,张所是第一个和“吸毒女”处成朋友的。

只有张所知道,这个女人心里的秘密。

初冬,凌晨1点,我正在枪械库值班,被突然响起的电话吵醒。

副所长老张匆忙给我下任务:“注意所里大门,3点钟,市区刑警队重案组的两个同事来送狗,接一下。”

“送什么?狗?”我们派出所收到过刑警队送来的嫌疑人、文书、赃物……还没听说过送狗的。

“一条白色比熊犬。”张所非常确定地说。

我还想继续问,他有些不耐烦了:“你把狗拴院子里,等我明天上班再说。”

“是我线人杨侠的狗。”挂掉电话前,他又补充道。

1

听到杨侠的名字,我立即觉得刑警队半夜送狗的事情变得合理了。

杨侠是我们辖区的“老吸毒鬼子”,一个中年独身女人,时不时会搞出一些事情,让我们这些民警摸不着头脑。但我们的关系不错,张所和她走得更近,俩人是朋友。

我和张所是在同一天认识杨侠的。

那天有情报说辖区一栋旧居民楼里,隐藏着一个毒品集散窝点。

情报很模糊,我们只知道一个外号“长毛”的人在这里贩毒,却没有嫌疑人的照片。我们推测,长毛可能是个发型怪异的中年男人。

我和张所藏在车里,盯着进出居民楼的人。犯了烟瘾的张所一个接一个地嚼着槟榔,足足熬了一天一夜。

发型怪异的男人没等到,我们只看到一个瘦高光头男人下了出租车,走到二单元门口张望了一会儿才进去。这人精神萎靡,不是贩毒的,也是个吸毒的。

我和张所埋伏在单元楼内,不到10分钟,大红铁门开了。光头男人关好门还没转身,就被我和张所控制住。

张所铐住男人的一个手腕,把铐子另一端牢牢抓在自己手里。“开门!”张所压低声音。

光头男人独自暴露在猫眼下敲门,大红铁门刚露出一条缝,张所一脚踹上去,开门的男人被撞倒在地。我“咔”地甩出警棍,冲进屋内。

这是上世纪的旧屋,地上的瓷砖全是大红大紫的纹饰。客厅很宽阔,却没有一点生活气息,家电都没有,只摆了张木沙发和几个凳子。

我走进一间没安装电灯的卧室,侧身观察时突然发现地面有点点火光。我打开手电一照,差点没把自己吓死——几炷飘着缕缕青烟的香插在香炉里,摆在地上的两幅黑白遗像前。

我回到客厅,张所在问那两个被铐住的男人谁是长毛,没人承认,也没人说长毛在哪里。

我又往开着灯的卧室里望去,床上坐着个中年女人,只穿了件内衣,肩上的黑色吊带半挂着,看样子是在睡梦中被惊醒。她枯黄的头发乱糟糟地遮住了脸,看不清长相。

增援的女民警赶来,她戴好橡胶手套,把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仔细检查一遍,没发现危险物品。我们回避,等待女人穿戴整齐。

不一会,屋里响起“哗啦啦”的手铐摩擦声。女人出现在我和张所面前。

她眼圈乌黑,皮肤蜡黄,染过的头发像一团枯草。她身上的羽绒服有些脏,黄色毛领像头发一样杂乱。

女人出门时,头埋得很深,尽量不让别人看到她的脸。她木然地上了警车,自觉坐进后排,低着头不讲话。

她就是房子的主人杨侠。谁也不会想到,以后我们会成为熟人,张所甚至成了她可以托付宠物的朋友。

2

隔壁候问室,两个吸毒男人还在犯毒瘾,正哭爹喊娘地说自己难受。

我怕这些人出事,有些着急,不住抖腿还不时看表,手机亮屏又息屏。而张所这头,还在淡定地抄杨侠手机里储存的电话号码,不慌不忙。

坐在讯问椅上的杨侠看着张所认真的样子,“噗呲”一下笑了。

“你笑什么?”张所抬起头问。

“你们想找谁,直接问我不得了。提供线索减轻处罚,这点道理我懂。”杨侠压低声音,应该是不想被隔壁人听见。

张所和杨侠头一次打交道,就是点灯熬油地“盘道”。

我们查过杨侠的老底,她没少干小偷小摸的事情,背着不少前科,肯定是死皮赖脸的“滚刀肉”。

一想到她把摆放着父母遗像的家变成吸毒窝点,再看着她行尸走肉似的皮囊,我对她一点好感都生不出来。

杨侠签完笔录,也不追问我们要怎么处理她,就是低头玩自己面前的一次性纸杯,时不时抬头看我们一眼。

找不到情报里提到的毒贩“长毛”,这起案子很快就会办完。

如果不出意外,两个男人最多就是治安拘留然后送去强戒所;杨侠涉嫌容留他人吸毒,马上要办理刑事拘留并送往看守所。

我准备送这三个人去监区,当我拿着钥匙下楼的时候,正好看见张所端着茶杯和烟又走进了办案区,我心想:“不好,今晚又要熬夜了。”

说实话,我对张所在工作中的敬业精神非常佩服。他破获过公斤级的贩毒大案,曾经一人一枪震慑住一众手持砍刀的社会混子。

他在执法办案中容不得别人半点质疑,他一个副所长去顶撞所长更是家常便饭。我只要在工作中逆了他的命令,也是动辄就骂。

对涉毒案件,他不榨干嫌疑人最后一点情报价值决不罢休,他是铁了心要问出到底谁是长毛。我不敢催张所,按他的臭脾气,肯定会直接撵我出去。

张所主审杨侠,但他没有急着和她聊,而是拿着她的手机点个没完,想从通话记录里找出关于长毛的蛛丝马迹。

可吸毒人员多用不记名的电话卡,大部分号码都没备注姓名,有的也只是老虎、丽丽、光头李之类的花名,无从查起。

第一次抓获杨侠,我们不清楚她的脾气秉性,不敢贸然发问,没想到杨侠还挺主动。

张所顺势问:“长毛是谁?”

杨侠又笑了。笑起来的杨侠,眼睛和浓重的黑眼圈融为一体,坐在对面,根本看不见她的眼睛在哪里,让我觉得瘆得慌。

“我当是谁呢!就隔壁那瘦高秃头。”杨侠这次差点没压住声音。

我和张所都很惊讶。“长毛”这外号起的也太不严谨了。杨侠解释说,瘦高秃头的外号其实是“长矛”,因为他身材细长,脑袋还是个亮晶晶的秃头,看上去像一杆矛。

这家伙利用杨侠的房子贩毒,他给杨侠的好处是,毒品送货上门价格好商量。

3

想从吸毒人员嘴里撬开上线非常困难,这是断毒源,甚至招祸端的事,哪有吸毒的人这么傻。

但杨侠却和一般的吸毒鬼子不同,她根本不需要我们多说,就知道怎么配合。只用一个名字,杨侠涉嫌容留他人吸毒的罪行就换成了取保候审。

这种“一点就透”的人,其实非常适合发展成线人。我知道张所一定也这么想,但他用人一向谨慎,就算警察和线人之间是纯粹的利益交换,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值得信任的。

张所准备先放走杨侠,告诉她:“你在这坐一会,等长矛被带走再离开。”

长矛满身病,即使涉嫌贩毒也难以关押,如果让他知道是杨侠“点炮”,可能还没等让她当上线人,已经招来报复了。

隔壁讯问室里,带走长矛的缉毒民警有意无意地提及,要给杨侠处以治安拘留、刑事拘留、强制戒毒“三连发”。

杨侠听到了,还反过来安慰张所:“不用担心我。你们演戏演全套,以后还有合作机会。”

大家都知道张所用过很多线人,曾经有别的单位的人开玩笑:但凡抓到一个吸毒的,十个里有八个都说“我是所长张哥的线人。”但这些人多是在糊弄民警。

张所的金牌线人叫大贵。张所为了让大贵的生活回归正轨,帮他争取拆迁房,还给他在小区里找了份扫地的工作,却在特情工作上刻意疏远他。

此时杨侠的出现,就非常及时。张所需要一个可靠的线人。

张所查了杨侠的户籍。发现她出身本省最北的偏僻小城,嫁到我们这边已经是20年前的事情了。

她很早就是派出所的重点人员了,不过身份证都没更新过,照片还是她16岁拍摄的黑白人像。

那时的杨侠有一双大眼,短发圆脸,虽然算不上美女但至少有青春活力,与如今眼窝深陷、脸颊垮塌的形象完全不同。

我们都很清楚,杨侠算是在本地很有“资历”的吸毒人员了,同样是提供名字,她能给我们最想要的,而不像其他人,总是拐弯抹角地给些不疼不痒的情报。

但我们还摸不透杨侠如此配合的原因,张所并没有立即培养她当线人。

按照惯例,张所看上的人选都会先进行考验。找她要一两个小线索,看看能不能顺利破一起案子。如果还能像今天这样,就可以放心用她了。

辅警老靳也想劝张所把杨侠发展成线人。老靳的理由很简单:“这女人一看就在社会上漂泊惯了,被各种人骗。”

4

寒冬还未退去,没等张所给杨侠发出考验,她自己主动来派出所,给我们送了一个“大礼”。

杨侠的神态依旧萎靡,但衣着打扮倒是周正了许多。杨侠在脸上搽了粉,头发梳成马尾,穿了件干净的蓝色呢子大衣,还配上了长筒马靴。

我不懂化妆,但也看出来她画得不伦不类的。已经很不健康的脸色,还抹了一层白,再加上两个黑眼圈,有点像香港电影里的僵尸。

杨侠鬼鬼祟祟地闪到调解室坐下,“张所呢?我找他有事。”杨侠坐得端正,有点期待地抬起头看我。

我带她去张所办公室,张所正披着大衣阅卷。刚一进屋,杨侠就热情地抬起胳膊,伸出鸡爪似的手要和张所握手,张所摆着手,让她先坐在椅子上。

杨侠看我还在,就一直不说话。她是我领过来的,我也不敢走。办公室里的气氛有点尴尬。张所只好让我下楼,拎瓶热水回来泡茶。

我用最快速度下楼,心里在担心杨侠别是来闹事情的。办公室里没监控,涉毒人员自残或要挟的事发生过不少。

我拎着热水瓶赶紧回来,把茶端到杨侠面前,她朝我笑,说谢谢,露出满脸的皱纹。

杨侠交给张所的“投名状”,是隐藏在郊县的独栋农宅里,一个身背多省通缉的大贼。他的通缉令能从我市的火车站,一直贴到一千多公里外的地方。

传说,这个大贼一年只出门两趟,专门坐不需要登记身份的“黑大巴”。

他所到之处,穿着稍微体面点的人,口袋肯定被他扒得像水洗过一样干净。而且,他每次在扒窃地点停留都不超过半小时,行迹诡异。

如果能逮住他,绝对是大功一件。

奇怪的是,我们最近没抓住杨侠违法犯罪的把柄,她却主动来提供线索,一张嘴就供出一条大鱼。

我实在想不明白,她到底图我们民警什么。

杨侠说,她通过毒友认识了大贼,有时给他送点毒品或锡纸。

她有些得意,“除了靠我,你们绝对逮不到他。”

给毒友“点炮”不是好活,很多线人会向民警要求千万别让自己露脸,还有临时讲条件要加钱的。

杨侠却丝毫不担心自己暴露,她坐在张所的车里,时不时笑几声,好像自己不是当抓人的“饵”,而是来春游的。

中午,那个村里十分冷清。

我们来到大贼藏身的小楼附近,杨侠还主动介绍情况:“他家就一个人,一没后门二没狗,以你们的身手应该没问题。”

她径直走到门口,拍了拍大红铁门上的虎头门环,然后退了一步,让大贼从猫眼里看清自己。

门刚展开一条缝,张所一把拉开杨侠,一记凌厉的大脚踹开大门。

大贼当场倒地,被我们拿下。抓捕过程不到一分钟,都没惊动村里的狗。

“操!你个吃里扒外的贱人.....”大贼被戴上头套了,还在骂脏话。杨侠背过脸,朝着大贼家的墙壁,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他被带上警车。

5

大贼的盗窃数额巨大,够判个无期,我们不担心他报复杨侠。

但杨侠在上次被抓后,还在碰毒品,应被治安处罚。但我们刚把杨侠带回派出所,张所就下令让她回家。

“万一大所长知道了......”我担心不合规矩,所长要骂人。

“算重大立功。”张所打断我,要送杨侠出门。我心里不服,“你敢顶撞所长,我可不敢,被发现还不是一起挨骂。”

没走几步,杨侠在派出所门口小超市停下。我嘀咕着:“不想走?办案区随时欢迎你。”

“张所,我想吃溜溜梅。”杨侠突然回头,笑着冲着张所说。

她笑得十分开心,虽然已经40多岁了,但此时就好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女孩。

张所愣了几秒,我们都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要求不知所措。

线人提要求不少见,不过都是要两包烟或要求民警送回家,我们还是头一回遇到办完案子要吃零食的线人。

这点小事不值得走公用账户,我们自掏腰包,贴钱办案。张所从口袋里掏出10块钱,让我去买。

我花三块钱买了一包溜溜梅,杨侠的手却揣在衣兜里不肯伸出来拿,“我要吃大袋的。”

张所笑了,对我扬了扬下巴,让我再去买。我没客气,把张所给的钱都花了。

杨侠笑得十分开心,撕开绿色包装袋扔在地上,丢一颗话梅到嘴里。

她吃话梅的时候,闭着眼睛深呼吸,非常陶醉。她吃完第一颗话梅后,说了句谢谢就离开了。

我和张所在一旁哭笑不得:这个女人,真不按常理出牌。

6

抓到了大贼,所长很开心,当即给了五百块抓逃奖励,也没想起来问杨侠的情况。

张所并不是包庇杨侠吸毒的事实,只是希望她能少来几趟派出所,尽量活得像个正常人。

他也知道,杨侠是老吸毒人员,教育已经没有效果,戒毒也是徒劳,出来肯定会复吸。但按照程序,张所还是填了张《社区戒毒决定书》,让我送去杨侠所在的社区。

我换上便服骑上电瓶车,一路上都在想杨侠为什么这么奇怪。

她给张所当线人,怎么看都不像是只为换取对吸毒问题的从轻处罚,我甚至觉得,她好像不太在乎能从张所那儿得到什么好处。

“嗵”地一声,我不小心撞上一辆拉生蚝的电三轮,电瓶车的车头撞凹了一块。都出了车祸了,我脑子里还在想:杨侠这样的人,真没见过。

到了社区,我向主管戒毒的大妈说明了来意。大妈对着我直摇头,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沓纸。

我翻了翻,这些文件除了右下角的红章不同,内容都差不多,全是杨侠的社区戒毒决定书。

“这一沓几乎把全市分局的章凑齐了,可以召唤神龙啊!”我朝大妈开玩笑,她没听懂我的笑话,一脸不情愿地拒绝我送来的文件。

大妈抱怨:“杨侠户口不在这,她住的是他哥哥的房子。社区哪年都能收到她几张社区戒毒决定书,她从来不按月尿检,上门走访也不开门……”

大妈建议我,去杨侠户口所在的派出所找办法。没想到,就连杨侠户口所在的派出所的人,都对她死心了。

我走进派出所的时候,一位民警正在办公室里看案卷。

听到是杨侠的事情,他头都没抬,根本不伸手接我送来的文件,就说知道了,“反正她也不来尿检,这家伙早晚吸毒吸死。”

我惊讶于对方的冷漠和他说的话。说实话,我感觉杨侠还不错,挺配合工作,也不给我和张所找麻烦,怎么她在自家派出所这么招恨呢?

那位民警端着老师傅的架子,把案卷一放,和我聊起杨侠。

他说他第一次把杨侠铐回来后,杨侠根本不配合调查,问笔录就说不知道,还说自己有绝症要死在所里,让大家一起完蛋。

他们所长急了,铐着杨侠去体检,结果一切正常。杨侠把大家耍了一天,强制戒毒两年的惩罚是躲不掉了。

“杨侠的哥哥犯罪在逃,她一个女人独自住在破房子里可怜地很,我本来想把她发展成特情,可她太不识相了!”

杨侠强制戒毒出来后,还是一副无赖样,只要是派出所去抓她,轻则大吵大闹,重则又抓又挠民警。

大家都不想和她一般见识,又怕她吸毒有传染病,不敢硬来,只能对她恨得牙痒痒。

听完介绍,我都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感觉我认识的杨侠和别人嘴里的杨侠,简直就是两个人。

分享 转发
TOP
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