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秋中期,秦晋关系在崤之战中彻底破裂,秦东进之路被晋扼住,战后秦楚结盟共同抗楚,晋南线和东线被迫两面受敌,秦穆公则由此称霸西戎。楚庄王凭借邲之战的胜利,成为继晋文公之后的又一位霸主。
进入春秋后期,中原争霸战争渐衰,南方吴、越分别在晋、楚支持下,展开争霸战,这些在当时被长期视为蛮夷的化外之国,如今也成为中华民族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,现今观察春秋中后时期的历史争霸仍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。下面本文将讲述崤之战与秦穆公独霸西戎、楚庄王及邲之战、吴越之战。
一、崤之战与秦穆公独霸西戎
秦受封于平王东迁之后,立国较晚,原居陇东,后迁西岐之地,东与晋交界,其他三面皆为戎狄,至秦穆公即位,秦经五代八公百余年的创业,在关中地区站稳,成为西方大国。在秦晋之战中,晋全歼秦军,由此秦国东进之路被扼,秦穆公遂伐戎王,称霸西戎。周天子赐之以金鼓,褒奖其业绩。
秦国向来重武轻文,故多良少贤臣,秦穆公则是秦君中相对贤明者。泰穆公名任好,秦德公子,秦成公弟,公元前年(周惠王十八年、秦穆公元年、鲁僖公元年)立,在位39年,以百里奚、由余等为辅,是春秋霸政舞台上的关键人物之一,关于秦穆公的文献主要保留在《左传》和《史记》等传世文献中。他既承袭西周遗存的传统文化,同时又使用东来客卿,接受东方文化。
其一生以崤之战为界,大致可分为两个阶段,第一个阶段主要是东战中原,第二个阶段是称霸西戎。在第一阶段,秦穆公打破宗法制,任人唯贤,重用外族人百里奚、蹇叔,采取东进战略,与晋修好,先后支持晋惠公、晋文公,在城濮之战中,秦出兵助晋,帮助晋文公成就霸主,以图通过控制东边的晋国来影响中原。
结秦晋之好,是秦穆公策略的第一步,联姻次年,晋国内乱,晋公子夷吾为即君位,请秦穆公帮助,并许诺割地与秦,但夷吾(即晋惠公)归国即位后又悔约背秦,秦晋关系出现危机。
公元前年(周襄王八年、秦穆公十五年、鲁僖公十五年),秦晋战于韩原。秦获晋侯以归,应验此前晋惠公的占卜,“晋之妖梦是践”秦穆公欲以晋君祠上帝,其后在周天子和夷吾姊即穆公夫人的劝说下,打算放晋襄公回国与晋讲和,“秦始征晋河东,置官司焉”,实际收回晋曾经许诺回报的河东之地,秦国势力扩展到黄河以东,实现秦国早期“卜居雍。后子孙饮马于河”的预言。
公元前年(周襄王十五年、秦穆公二十二年、鲁僖公二十二年),晋太子子圉逃回晋国。次年,即位为晋君,是为晋怀公。秦怨圉亡去,乃迎晋公子重耳于楚,而妻以故子圉妻,又护送重耳回国即位。其后,周王室内乱,秦穆公将兵协助晋文公周襄王,杀王弟带。在城濮之战中,秦出兵助晋,帮助晋文公成就霸主。
公元前年(周襄王二十五年、秦穆公三十二年、鲁僖三十二年)冬,晋文公死后,秦伺机取道晋国千里袭郑,返程途中,发生崤之战。秦、晋关系由此彻底破裂,其后秦虽多次寻晋作战,均无果,秦国东进战略也随之失败。从这个角度而言,秦穆公虽霸西戎,实际也以一种间接的方式参与中原地区的争霸战争,崤之败后,秦、楚联盟抗晋,中原形势也随之改变。
二、楚庄王及邲之战
楚受封于西周成王时,活动于汉水和长江中游之间,居于群蛮之中,一直排除在诸夏之外,入春秋不久,即自称为“王”,后被周惠王授为南方夷越之长,其疆域是当时最大的。
楚庄王旅,楚穆王子,公元前年(周顷王六年年、楚庄王元年、鲁文公十四年)立,在位23年,以叔孙敖等为辅,其政治生涯,以观兵于周疆,问鼎中原为界,可分为两个阶段,前者大体是继位后改革内政,安定后方,后者则以对外图霸、称霸为主,其中楚晋邲之战奠定楚庄王的霸主地位。
邲之战成为楚庄王奠定霸主地位的重要一战,从此各国又背晋向楚,楚获得实际支配天下的地位,但其并不以会盟为主要称霸方式,若仔细再次探邲之战,对了解楚庄王心态及春秋时期南方地区社会时尚,也具重要意义。
邲交战后,郑、许表示归附,楚庄王灭萧,征宋。楚国霸业达到鼎盛。在第一阶段,楚庄王在位时正值霸业屮衰,无力外顾之机,但楚国内外也存在访多困境。其时庄王继位不久,内部贵族争斗,外部连年天灾,戎族内侵,“楚火飢,戎伐其西南,至于阜山,师于大林。又伐其东南,至于阳丘,以侵訾技。”
庸国在当时是一个实力较强的古老国家,面对复杂形势,以至楚“申、息之北门不启”,甚至一度打算迁徙,“楚人谋徙于阪高”。其后,楚庄王在秦、巴的帮助下,灭庸,服百襥、群蛮,灭庸之战,成为楚国安定南部边境的基础。
楚庄王又平定贵族内乱,“王击灭若敌氏之族”,南方舒姓诸国叛乱,楚庄王发兵灭之,又与吴、越结盟,“楚为众舒叛故,伐舒蓼,灭之。楚子疆之,及滑油,盟吴、越而还。”从此,楚在南方江淮地区的势力巩固。
第二阶段,楚庄王在整顿内政的同时,伺机北上图霸。灭庸之后,又相继征伐中原郑、陈、宋各国,也和晋国发生过局部战争,以至观兵于周疆,问鼎中原。据《左传》宣公元年载,“侵陈,遂侵宋。”晋赵盾伐郑救陈、宋,楚、晋两军遇于北林,楚军胜之。其后,“楚子伐陆浑之戎,遂至洛,观兵于周疆。”周定王派王孙满慰劳楚王。
楚王问鼎小大轻重,其实,楚王刚平内政,伐陆浑之戎,进至王都附近,问鼎多属无心之余,但也反映楚国长期游离中原之外,似乎并不识周礼。楚庄王也不例外。
公元前年(周定王九年、楚庄王十六年、鲁宣公十一年),据《左传》宣公十一年载,楚庄王伐陈,“杀夏征舒。征舒試其君,故诛之也。”按楚国惯例,破陈设县,群臣皆贺,但申叔时却认为不义,楚庄王见此,说“子文无后,何以劝善?”让其官复原职,改命曰生。可见楚国地处南方,社会风俗虽和中原不同,但同具仁义之心。
楚围郑国,晋出兵救郑,两军在部交战,楚庄王大破晋军,至此,中原诸侯基本臣服于楚。其后,楚庄王虽未效齐桓公和晋文公遍邀诸侯,请周王赐命,但实际成为“称霸中原、同时控制长江流域以及黄河中下游流域的霸主。”即便举行盟誓,楚国和中原盟主的盟誓也不同,盟主本身即是宣誓人和执行人。
春秋初期楚国主导的沈鹿之盟,无需以周王名义号令诸侯,楚王以绝对优势,凌驾于中原诸侯之上,如有不服,立即讨伐,“楚子合诸侯于沈鹿,黄、虽不会……楚子伐随”,其后随师战败请平,“楚子将不许,鬬伯比曰:‘天去其疾矣,随未可克也。’乃盟而还“可见楚虽强大,对“天”仍心存敬畏,这或许也是楚国霸业长期不衰的内在原因。
与其他霸主不同,楚王对武功与文治的关系有远见卓识。其尊王,但不攘夷,也不攘夏,而是“抚有蛮夷,以属诸夏”,“威”“怀”并用,使夷、夏都率服。因此,后人对楚庄王的评价较高,其仁怀和大度,“恐怕也不是古今中外任何其他政治家和军事家所能有的”,甚至连孔子也称赞“贤哉楚庄王!轻千乘之国而重一言。”在楚庄王死后,楚国霸业仍未衰落,与晋国长期争霸中原地区,说明庄王之功不可没。
三、吴越之战
吴、越都是长江下游的国家。吴居楚之东部,越居吴之南。春秋中期,在中原诸侯弭兵大会后,大国争霸接近尾声,战争则成为吴、越关系基调。起初晋联吴制楚,楚为服国,则助越攻吴。吴王夫差由此北上争霸,大会诸侯于黄池;越王勾践趁夫差北上会盟之机,出兵攻吴。灭吴后,勾践也北上会盟,被周王命为“侯伯”,号称“霸王”。
吴王夫差与越王勾践吴历史悠久,相传是周太王之子吴太伯和仲雍所建,春秋中期,寿楚开始称王,吴开始强大,晋通吴攻楚。越王勾践,允常子,公元前年(周敬王二十四年、吴阖闻十九年、越勾践元年、鲁定公十四年)立,卒在春秋后,即位后,任用文种为辅,“臣主同心,遂霸越邦”。
即位两年后,吴王夫差伐越,勾践入吴为臣,后被放回越国。勾践十年生聚,卧薪尝胆,遂具有与吴抗衡的力量。公元前年(周敬王三十八年、吴夫差十四年、越勾践十五年、鲁哀公十三年),趁夫笃爱北上黄池会盟中原诸侯之机,勾践分两路伐吴,迫使夫差急归求和。
四年后,越再伐吴,败吴于笠泽,“吴子御之笠泽,夹水而陈。越子爲左右勾卒,使夜或左或右,鼓譟而进;吴师分以御之。越子以三军潜涉,当吴中军而鼓之,吴师大乱,遂败之。”公元前年(周敬王三十七年、吴夫差十三年、越勾践十四年、鲁哀公十二年),越复伐吴,围攻吴都。围攻吴国三年后,攻入吴都,夫差遂自杀,吴亡。勾践灭吴后,也率师北上,与齐、晋等国会盟,被周王命为“伯”。
“勾践已平吴,乃以兵北渡淮,与齐、普诸侯会于徐州,致贡于周。周元王使人赐勾践胙,命为伯。勾践已去,渡淮南,以淮上地与楚,归吴所侵宋地于宋,与鲁泗东方百里。越兵横行于江、淮东,诸侯毕贺,号称霸王。”勾践渡过举证水,将淮上之地送给楚国,将吴侵占宋的土地还给宋国,又将泗东方百里之地给鲁,于是得到诸侯的心,号称“霸王”。
四、总结
纵观春秋中后期三大争霸,看出“王受命天,霸主受命于王”。进入春秋后期,中原争霸战争渐衰,南方吴、越分别在晋、楚支持下,展开争霸战,这些在当时被长期视为蛮夷的化外之国,如今也成为中华民族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,甚至一度主导中国历史的发展及走向,现今观察春秋中后时期的历史争霸仍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。